非法分子盯上“老人机” 司法保卫斜阳红（法治头条） ...

本报记者 魏哲哲


江苏省镇江市润州区人民法院防骗宣传进菜场，护好老年人“钱袋子”。 朱 峰摄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老人机”屏幕大、字体大，操纵简朴，只有打电话、收短信等底子功能，老人利用起来不易误操纵、相对安全。然而，究竟果真云云吗？
不久前，江苏省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结的一起案件引发关注和警示：欧某伙同他人预植代码操控“老人机”主动订购铃声下载等增值业务，偷扣98万部“老人机”话费340余万元，被以偷窃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
非法分子为何盯上“老人机”？怎样斩断黑产链条？司法怎样更好保卫“斜阳红”？记者跟踪采访了该案环境。
话费去哪儿了？
小额扣费，牵出涉案数百万元的大案
“我在本地业务厅给奶奶购买了老年人手机，在没有开通任何手机增值业务的环境下，昨们发现老人的手机总是莫名其妙地被扣费用。”为了便利和老人接洽，常州市金坛区住民虞某买回一部“老人机”，老人平常只接打电话，但是话费却用得挺快。
话费都去哪儿了？颠末查询话费单，虞某发现，账单中多次有2至6元不等的小额扣费项目。“老人从来没有订购过这些项目，也没有订购的短信确认关照。”虞某想到，是不是手机中了“病毒”？
虞某碰到的环境并非个例。2023年2月，金坛警方接到多名老人及其眷属的报案，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次被扣话费。通过对“主动扣费”手机举行深入的数据分析和追踪，民警发现，仅金坛区就有50多部“老人机”被人非法长途控制，主动订购了各类增值业务。
随着观察深入，一件大案浮出水面：被机密扣费的“老人机”不但出如今江苏常州，而且遍布天下各地，颠末排查发现有98万部手机存在“被订购”额外增值业务的环境，涉案金额高达340余万元。
案件的正犯欧某本来从事手机增值服务署理业务，一次偶尔的时机，他在网上购买到一套恶意扣费步伐，将之包裹在彩信中或是嵌入正常手机应用软件里，用户一旦下载得手机上，步伐即可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条件下开始扣费。“像‘推箱子’‘贪吃蛇’等小游戏，玩到肯定关卡后，必要用户确认购买背面的关卡才气继承玩。”欧某供述，只要将这套步伐植入功能机，通过服务器长途发出指令，不必要用户确认，就可以扣取用户话费。依附这套步伐，欧某尝到了长处。
欧某说的“功能机”，就是市面上深受老年群体喜好的“老人机”。“每次扣费金额不大，每个月总额10多元。老年群体操纵手机不纯熟，也不轻易关注到小额扣费的题目。”金坛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副庭长王囡囡说，这也正是犯罪分子盯上“老人机”的缘故原由地点。
“老人机”怎样变为“提款机”？
长处驱策，犯罪财产链成形
“老人机”怎样会成为非法分子的“提款机”？通过讯问欧某等人，办案职员发现，“老人机”之以是能被主动开通增值服务，缘故原由就在于这些“老人机”在出厂时就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购买恶意扣费步伐两年后，欧某筹划起了一桩“大交易”。欧某找到在某科技公司专门从事手机主板开辟的步伐员熊某，策划一起“互助”。于是，熊某使用职务之便，将从欧某处得到的恶意扣费步伐植入“老人机”的主板并批量生产。
颠末一年多的时间，98万部被植入代码的“老人机”流入市场，被贩卖到老年群体用户手中。
今后，欧某又找到毛某、蒋某寻求“互助”。毛某、蒋某因在网络公司工作，与手机增值服务署理商(以下简称SP商)相熟，两人分头与SP商对接，一方面获取增值业务通道号码、控制指令等参数，欧某再使用这些参数，通过服务器背景发出指令，暗中扣取话费；另一方面收取违法所得，并制尴尬刁难账单，按照约定比例举行分成。
别的，欧某还特意雇用了余某等人作为步伐员帮忙他修改、美满恶意扣费代码以及搭建、维护手机贩卖管理体系，为犯罪团伙足不出户“偷话费”提供技能支持。
至此，一条专门盯上“老人机”的犯罪财产链渐渐成形。
“可以把这个财产链看作玩具和遥控器。”王囡囡用一个形象的比喻表明案情，在熊某的干预下，一批中“病毒”的“玩具”被投入市场，在余某所制作的“遥控器”的操控下，主动订购了毛某、蒋某等从上游SP商处获取的商品服务。
“同时，这个背景操纵可以把发送的这些指令短信大概通话记载屏蔽，手机用户就不知道本身订购过这些业务。”王囡囡说，全部订购陈迹被“遥控器”抹去。终极，扣取的话费由犯罪团伙按比例分成。
恶意扣费举动该怎样定性？
法律亮剑，重办非法分子
欧某等人通过植入代码长途控制“老人机”，在机主不知情的环境下恶意扣费举动该怎样定性？这是本案的一个争议核心。
根据刑法规定，欧某等人的举动同时构成偷窃罪和非法控制盘算机信息体系罪。“非法控制盘算机信息体系罪是犯罪怀疑人对国家事件、国防建立、尖端科学技能范畴以外的盘算机信息体系实行非法控制，属情节严峻的举动。”王囡囡先容，欧某等人写入恶意扣费代码、长途操控他人手机的举动符合非法控制盘算机信息体系罪的犯罪构成。
对社会公众来说，更为认识的是入户偷窃、扒窃等偷窃情势，但随着社会发展，偷窃的犯罪情势和本领也在不停变革。“手机话费属于本案偷窃罪的犯罪对象，欧某等人在机主不知情的环境下为其机密订购增值业务、扣取用户话费，从中非法赢利，其取财方式具有机密性，符合偷窃罪的本领特性。”王囡囡说，虽针对某一用户的盗取金额较小，但团体非法赢利到达了数百万元。
同一举动构成了两个罪名，该怎样弃取？这也是案件的审理难点之一。
基于量刑差别，被告人的相干辩解及辩护意见提出，应以非法控制盘算机信息体系罪治罪量刑。“这属于法条竞合，应择一重罪处断。”常州中院法官戴明慧回应，非法控制盘算机信息体系罪的最高刑为7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相比力而言，犯偷窃罪，数额特殊巨大的，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大概无期徒刑，并处罚金大概充公产业，偷窃罪属于重罪。因此，本案应以偷窃罪治罪处罚。
“犯罪团伙有非法控制盘算机信息体系的举动，但控制只是本领，其根本目标照旧实行偷窃，因此用偷窃罪来评价也更为正确。”戴明慧说，法院依法对该犯罪团伙举行惩处，认定欧某、毛某为正犯，熊某等为从犯，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和罚金，以“严”字当头，为受害者撑起法律掩护伞。
《 人民日报 》( 2025年03月27日 19 版)